六十年代研究员 第46节
“怎么了？”许厂长觉得有些奇怪，抬头看他。
“厂长，晚上我们在展馆发现了一件事……”陆见弯腰附在许厂长耳边小声说起来。
等陆见将事情说完，许厂长的眉毛已经皱成了一团，脸色极其难看，身体也不自觉绷直了。
“确定没被发现？”许厂长沉默半响，问出一个问题。
“赵磊说发现有人跟踪，我们回来的时候也很小心，不过那人很小心，回来找了好几次，后来是保卫处的人过来了才走的。”
“行了，这事你们别管，会有专人处理的，你早点洗完澡休息吧。明天上午的事情你就负责安排一下，我尽快回来。”许厂长说完就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直接就出去了。
等许厂长出了门，陆见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没再继续想那些事情，他直接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咚咚。”陆见睡得迷迷糊糊就被敲门声给惊醒了。
“陆见，开门，是我。”陆见赶紧打开门，却是许厂长回来了，身上带着一声寒气。
陆见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正好十二点。
“赶紧穿好衣服，跟我出去一趟。”许厂长看起来很着急，直接将椅子上的外套扔给了陆见。
“好，”陆见赶紧开始穿衣服。
“对了，晚上是不是只有你和徐言看到那个人了，赵磊呢？”
“只有我和徐言看到了，赵磊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躲起来了。”
“那我去叫徐言，你们快一些。”许厂长说完就出门去了隔壁，透过开着的门，陆见听到了门被敲响的声音。
没一会三个人句收拾好出了宾馆，许厂长带着他们直接去了广交会的展馆，他们过去的时候展馆外面的保卫人员又多了一些，还是许厂长拿了一张证明几个人才能进去。展馆里面灯火通明，不少人在里面走来走去，带着手套不停检查着里面的展位。
一个中年男人站着正对大门的地方看着，他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很有气势。
许厂长带着陆见和徐言直接走到了男人面前。
“屈部长，这就是昨天晚上发现这件事的陆见和徐言。”许厂长说话的时候站的笔直，语气里带着些小心。
“哦，来得正好，展馆太大，一个个检查根本来不及，就麻烦两位同志讲昨天晚上那个人去的大概地点描述一下。”屈部长看见他们两个眼睛亮了一下，一直皱着的眉头也放松了一些。
“我马上就带他们过去。”许厂长赶紧替陆见他们应下，带着他们两个就往展位那边走去，在屈部长的示意下好几人也跟着他们过去了。
陆见和徐言很快就将昨晚黑衣人的行动路线描述了出来，没到一个地方都有人将里面的一部分取走，应该是带到哪里去做检测了。陆见他们每指出来一个地方，就发现他们指出来的展位边上的展位也正在被人检查着。
等他们两个将所有地点都指出来，场馆里面差不多有上百家和食物有关的展位上都有东西被拿走。许厂长又带着陆见他们去了屈部长那里。
“屈部长，陆见他们知道的都说完了。”
“许厂长，让两位同志自己说一下经过，他们两可是立了大功。”屈部长对许厂长一直抢着说话有些不满，他又不是老虎，还能把这两个年轻人怎么了不成。
“嘿嘿。”许厂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是商务局的屈部长，也是这次广交会的负责人，你们自己说一下。”
“屈部长，昨天晚上我们回去比较晚……”没办法陆见只好上前一步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们能确定只有这些地方吗？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可以确定，我们是亲眼看到他进来的，我们另外一个同事出来每一分钟他就跟着出来了，之后保卫就进展馆检查了，我记得之后应该会把门都锁上。”陆见说得很肯定，他和徐言记忆都挺好，而且时间太短，那个人没有机会去太多地方。
“没错，展馆灯很亮，我们都看得很清楚。”徐言也赶紧说话。
“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回去休息吧！明天肯定会很忙。”听到陆见他们的话，屈部长表情放松了很多。
“许厂长，你就在这里帮忙吧，这些工厂还都要通知更换货物，不然今天白天的展可就不好看了。”
“好的。”许厂长点头。
“任秘书，安排两个人把他们送回去。还是要注意安全，你们昨天晚上就做的很好，有时候认怂才是聪明。”屈部长说着最后一句话笑了起来，不过他倒是真的这么觉得的，要不是他们机灵，一下子就躲起来了，可就糟糕了。要是一不小心被那人发现，都被封口了，那这次广交会可真是不好说了。
陆见和徐言挤出一个笑容，虽然是表扬可怎么就这么不想听到呢。
没一会那个任秘书就带着人过来了，陆见和徐言被两个人送回了酒店。他们回去的时候赵磊睡得很死，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人也没再说话，都快三点了，最多还能睡四个小时，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等二天早上陆见起来的时候发现许厂长应该是一夜未回，隔壁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
陆见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了，洗漱好就去敲隔壁的门，等赵磊他们应声，又去敲厂里其他人房间的门。等所有人收拾好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
到了展位之后所有人都忙了起来，展位上的产品都被仔细擦过一遍，陆见他们还特意弄来了四个暖水瓶等着泡茶，桌上用瓷盘摆满了水果和核桃之类的食物，房间里的空调也都被打开了。
开幕式时间是在上午九点开始，结束是在九点半，之后外商就会不断涌入展会，那时候才是真正忙的时候。
不到九点的时候许厂长回来了，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似乎一夜都没有睡的样子。面色很沉重，似乎事情进展不是很顺利。
他直接走进一个房间，坐在了最里面的沙发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陆进直接走了过去，坐在他边上
“厂长，昨晚的事……”
“这不是你该问的，会有人解决这件事。”许厂长直接打断了陆见的话，脸上神色严肃。
“是。”
“对了，准备得怎么样？”许厂长看他点头，又问起了展会的事情。
“都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开始。”
陆见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
“那行，等下开幕式结束商务局那边会带几个大客户过来，你让他们只开放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留着。还有等下你就跟着我。”许厂长对他做事还是很放心的。
“？好的。”陆见虽然有些好奇，但并没有多问什么。和他说完话就直接出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没一会外面就热闹起来，不断有人进来了。大多是一队队的，不少外商都是之前来过的，很是轻车熟路的样子。
很多人一进门就被空调给吸引住了，之前广交会出现的一般都是农副产品或者是原料，初级工业品，像这种电器是很少见的。
一时间很多人都涌了过来，还好许厂长有先见之明，几乎过来的人都会说英文，他们虽然开始都有些结巴，但是基本的交流都是没问题的，没一会就顺畅起来。
而且他们的流程也很简单，打个招呼，邀请体验空调，然后直接带进去，就开始用茶水吃的招呼起来。如果客户有技术问题咨询就叫陆见他们过去。
来就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上，还时不时传来惊呼声和赞叹声。引得外面的人也是不停张望，好奇不已，一时间就更热闹了。
因为沙发位置有限，不少人都是直接在里面逛来逛去，时不时看看中间展架上的东西和墙上挂着的刺绣作品。
因为商务部那边已经提前通知过许厂长，他和陆见就一直等在外面，时不时帮忙招待一下客户，回答客户的问题，主要是陆见回答，许厂长懂俄文，但真不懂英语。
没一会就有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领着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走了过来，不过应该不是一个国家的，看起来还是有些差别。
许厂长一看到人就迎了过去。
“屈部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直接进去吧！”为首的人正是商务部的屈部长，这些客户本不是来参加广交会的。他们这次过来是因为花国有意引进一些生产设备，临时听说广交会正好要开始了，就过来看一下。
而屈部长正好听说有空调过来参展，就立即想到了带他们过来这边看看，说不定能做成几笔大生意。
屈部长将一群人都引了进去，还不停和身边的两个外国人说话，似乎整个团队都是以他们为主。许厂长和陆见则是跟在后面，等所有人进去之后就把门关上了。
房间里面的空调已经开了快两个小时，里面很暖和，进来的一群人都露出了舒服的神色，纷纷将外衣脱了下来。
等他们做到沙发上，陆见和许厂长赶紧开始倒茶然后就站到了一边。
“屈，没想到你们这居然还有这么多好东西。”年纪更大一些的男人喝了一口茶露出很是满意的神色。不过挨着他坐的年轻人却似乎有些不习惯的样子，勉强喝进去一口就不再动了，反而是拿着桌上的橘子吃了起来。
“格斯先生，花国那么大，好东西肯定多，像这茶叶，从黑茶到白茶，再到红茶，品类之多，可是难以数清。”屈部长端起手中的茶仔细品了品。
“不错，不错，我也很喜欢花国的茶叶，这次回来也想要带一些回去，就麻烦屈你帮忙弄一些好茶叶。”格斯先生连连点头，似乎很是赞同。
“那当然，你放心。”
“屈部长，我还对这空调比较感兴趣，不如你让人详细说一下？”那年轻男子见两人一直在那说茶，有些按耐不住插了话。
“当然可以，许厂长，赶紧介绍一下。”屈部长一口就答应了，然后转向站在一边的许厂长说了起来，不过对许厂长说的是中文。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陆见他们这边，许厂长赶紧微微上前一步。
“屈部长，还是由陆见来说吧，他是我们这边空调的主要研发人员。”
“行。”屈部长看了一眼陆见，看起来也没有怯场的样子，而且那么年轻就研发的空调，心里很是赞赏，就对着身边的人就说了起来，边说还指了指陆见。
“小格斯先生，这是空调的研发者，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
“真的，他看起来真年轻，太不可思议了。”听到说陆见就算研发者，那位年轻先生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
“陆见，你就先介绍一下吧！”屈部长先是对那位小格斯先生礼貌笑了笑，然后看向了陆见。
“好的。”陆见直接走到了正中间。
“各位先生，我们厂的空调采用的是活塞式压缩机，不过我们对机体结构进行了大量改造，现在最高……”
在所有人面前，陆见侃侃而谈，话语非常流利，不过带着些中式英语的口音，这是在他确定要来广交会苦练的，硬生生自己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变成了这样。
“我那边也有空调，在我看来功效差不多，你觉得你们这边优势在哪里？”那位小格斯先生显然对空调有些了解，一针见血地问了出来。
“我们这个房间是二十平左右，但咱们空调最高可适用于三十五平左右的空间，而且工作效率高，噪音低，最重要的一点是能耗，它的能耗最少国外的低三分之一。”
陆见并没有怯场，他在这款空调上尽最大能力使用了一些最现在的技术，对现存的空调产品是有绝对优势的。
“是吗？”那位小格斯先生显然有些不相信，在他看来，什么技术都要依赖他们的花国人肯定是无法做出比他们还要先进的技术。
“先生，实践出真知。”陆见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没再出声。
“费奇，不要做无意义的争执，一个实验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格斯先生打断了还要继续争论的儿子。
“是嘛，这事直接做检测的不是，许厂长，你安排一套空调，我直接拉走去做个检测。”这时屈部长也开始说话了。
“这是安勒，我们公司的高级技术员，直接就让他们去，咱们还是在这喝喝茶，聊聊天，别的地方可没有这么享受。”格斯指着一边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笑了笑，那人赶紧站起来行了个绅士礼。
“行，那陆见你和这位安勒先生一起去二楼，我马上让人送设备过来。任秘书你去安排。”屈部长一下子就将事情安排好了。
“是。” 陆见赶紧答应，跟着任秘书和一边的安勒先生出去了。
陆见让人搬了一台空调直接就到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房间大概三十多平，里面空荡荡的。任秘书将他们带到地方就去安排检测设备了。
陆见四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能穿管子的洞，只好将靠门的窗户推开了些，让人把空调直接装了起来，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打洞还是不要想了。
“陆先生，为什么你们现在用的还是活塞式结构呢，就目前而言单螺杆压缩机可靠性更大。”那位安勒先生显然是个技术狂，等陆见安排好事情就和他聊了起来。
“……”陆见沉默了，难道能直接说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技术吗？
“对不起，你可以不用回答。”似乎意思到自己问错了话，他赶紧道歉。
陆见摇头表示不在意。没一会空调就安装好了，空调内机直接被放在地上。陆见按了制热，将温度调高，大概两分钟之后就有暖气呼呼地吹了出来。
那为安勒先生直接蹲到了空调面前，用手仔细感受了起来，仔细听了听，空调外机的声音很小。
“太难相信了，这空调的制热效率很高，而且噪音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