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知己知彼
此时的曹默坚持跪在地上，说道：“卑职对殿下近日来多有得罪，如今殿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样的礼节是您应受的，请受属下一拜。”
这语气之中不仅有感恩，还有心悦诚服，这让南宫靖辰有些意想不到。
毕竟曹墨是那样飞扬跋扈的个性，如今这样臣服实在转换太快，甚至让他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换了个人。
但是南宫靖辰稍微一想也明白，对方可是在刀剑之下，眼看着就要身首异处的时候，被自己救了下来。
如此感恩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曹老将军最注重军士之间义气以及德行的培养，想来他的后代，在德行方面也不会差。
所以释然后的南宫靖辰说道：“你不必如此多礼，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不会怪罪于你的。”
听到这话，曹默在地上叩了个响头，这才起来。
然后继南宫靖辰赶紧让张耀武查看他的状况，好在这样的动作也没有让他伤口撕裂，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其实，南宫靖辰是真想要听听他的心里话的。
曹默听闻，不仅坦言苦笑，到这一次的确是他错了。
战场上其实最忌讳轻敌，而之前曹默的个，性使他在这一场战斗中从头至尾就没有重视过敌人的存在。
一开始他偷袭成功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偷袭是南越国没有想到的，他轻而易举取得胜利，便骄傲自满。加上后来南宫靖辰的失败，更让曹默坚信，自己比南宫靖辰要更胜一筹。
那个时候的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成功，完完全全可能只是偶然，而非必然。
但是刚刚的战役让他明白了，南越国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南越国。
曾经自己的爷爷给自己说过诸多南越国见闻，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时候。
而战场正面交手之后，他才发现南越国的人已经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对方的谋略战斗方式似乎跟着大庆国的国力增长而随之改变，如今对方敢和大庆国作对，自然也是有一定资本，而不是一些乌合之众。
等到那个时候追击敌人，他已经陷入包围圈之中，危在旦夕了才明白这一切。
只可惜那个时候他已经晚了，如果不是南宫靖辰的话，他将付出生命的代价，才明白这一点道理。
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好在最终有南宫靖辰的存在，他至少没有丢了性命，只可惜，因为他的莽撞，无数的士兵将士们失去了生命，战死他乡。
所以他心中没有愧疚是不可能的。
而南宫靖辰听闻他的心里话，不禁叹了口气，只能安慰他“胜负乃兵家常事，今后注意”之类的话，但是这样的安慰作用，又有几何呢？
曹默在这里吃了人生中第一次败仗，而且严重程度，几乎让他丢了性命，自然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能够使坏了。
曹默在南宫靖辰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一定要让南越国的人杀人偿命，为自己的士兵们报仇！
面对这样的曹默，南宫靖辰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了。
“刚刚才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你还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吗？难道你还要军士们陪着你献出生命，你才甘心，才肯回头吗？”
南宫靖辰的语气中带有埋怨和愤怒，听得曹默也有些懵了。
按照他以往的个性，此时肯定会指责南宫靖辰太过懦弱，不过此时他已经清醒了很多，心里猜到了，这一次多半是南宫靖辰是对的。
但是这让他放弃，怎么甘心？
难道他们真的只要守住城门不出去就可以了？这样和缩头乌龟有什么两样。
眼看着虽然对南宫靖辰多了一分敬意，但是脑子有点愣头青的曹默一时转不过弯儿来，一旁的张耀武终于开口了。
“曹将军，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将军又何须如此心急？我想着南宫将军既然想要等一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自然是需要时间摸清楚敌人的底细，再做打算，如此胜率才会更高，不是吗？”说着，张耀武看了一眼南宫靖辰，仿佛在和南宫靖辰确认，自己的话语是否有错？
南宫靖辰倒是有些惊讶了，这张耀武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也不过是跟着自己行事。虽然也是个副将军，但是和曹默一比，就如同隐形人一般，很难引起自己的重视。虽然他不讨厌这样的家伙，但是经常会忘记对方存在。
但是如今张耀武一开口，就是自己心中所想。
这人居然对自己了解的如此透彻，倒是让南宫靖辰有些刮目相看了。
随即他点了点头，顺这张耀武的话语说下去：“没错，俗话说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何必急于一时，倒不如摸准这些南越国人真正的弱点，到时候就算不能一举歼灭，也可以让他们不在来犯才是好的。本将军从不奢求一朝一夕，每一次战斗都胜过对方，但是到来年春天，我们要他们再也不敢踏入大庆国的国土半步！”
说着，南宫靖辰的眼睛中流露出光芒，看的一旁两人皆是错愕。
这眼神中的光芒，毫无疑问，是野心。
原来南宫靖辰也是有野心的主儿。
是啊，他可是太子，怎么可能是个逆来顺受，任旁人为所欲为的主儿呢？
醒悟过来的曹默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天真，甚至有一刻，他怀疑自己被南宫靖辰救下，难道也是南宫靖辰一开始计划好的？
不过基于南越国的人和自己的行为，一开始就不可能按照南宫靖辰所言走，很快这个疑虑被曹默打消了。
若是某一日，他知道自己最初荒唐的猜想是事实的话，也不知道改做何感想呢？
此时三人已经达成一致，要摸清楚南越国这些军人们的底细，再举出击。毕竟边城城防工事在南宫靖辰的监督下，就算曹默不支持，也稳扎稳打，如今效果奇佳，就算南越国的人来犯，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攻进来。
这样的客观条件，给了他们充裕的时间，可以好好观察南越国的人。
而南宫靖辰观察南越国的方式，当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更是出乎曹默的预料。
在救回曹默的第二日，南宫靖辰便带了几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陌生人，来见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