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慢慢清醒
老皇帝见他进来，猝不及防地将一只药碗扔到他身上。
“你这个逆子，居然敢下毒谋害朕，朕废了你！”
南宫钰心里一顿，忙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跪下来。
“父皇明鉴！自从父皇病后，儿臣比任何人都担心父皇的身子，母妃更是日夜跪在菩萨面前为父皇诵经祈福，我们对父皇不敢有一丝半点的歹心啊！
儿臣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儿臣想告诉您的是那些都不是真的，儿臣对父皇的一片孝心天地可鉴，若有可能，儿臣宁愿自己代替父皇忍受病痛的折磨！”
老皇帝闻之冷哼。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有脸在朕面前狡辩，朕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是如此，朕就让你死个明白！”
说完，他又冲殿门口的曹公公喊了一声。
“曹德玉，把人给朕带上来！”
曹公公心中默叹一气，手中拂尘一甩，很快便有两个小太监拖着一个相貌平庸的宫女走了进来。
荣贵妃瞧见那宫女的正脸，面上不禁一惊。
“盼儿，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叫盼儿的宫女是她宫里的焚香丫头，人长得虽不讨喜，不过做事还算利索，只是前几日也不知怎的突然病了。
荣贵妃当时也并未在意，嘱托她好生养病后便另外找人替代了她的位置。
原以为这丫头还在下人房躺着，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到了皇上这儿！
但盼儿在这儿做什么？
她所做的事，除了凝霜和钰儿之外，宝月宫内可再无一人知晓了啊！
而这个小宫女听见荣贵妃的声音，艰难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张口便是一番控诉。
“贵妃娘娘，您骗得奴婢好惨啊！”
荣贵妃不明所以道：“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骗过你，你一个出身下贱的小丫头有什么可值得本宫算计的！”
盼儿咬牙切齿道：“奴婢确实是没什么让您算计的，但是您算计了皇上！您在殿内的香炉中下了毒，以致皇上闻到之后龙体受损，太医几番查探才查出根源在哪儿，皇上还以为此事是奴婢做的，当即下令把奴婢抓起来严刑拷问，可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下毒谋害皇上啊！”
她这话说的可谓是声泪俱下，别提多委屈了。
“奴婢将要晕死过去时，突然想起来，皇上去陪娘娘用膳的那几日，娘娘从未让奴婢进去伺候过，熏香也是您自己点的，如此足以说明意图谋害皇上的人是您而非奴婢！”
“一派胡言！本宫进宫多年，对皇上用情至深，岂会谋害皇上，你这贱婢少在本宫面前含血喷人！”荣贵妃气急败坏道。
盼儿听见这话，正欲再反驳两句，老皇帝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她的话。
“她没有胡说，朕记得，以前去你宫内用膳时，这丫头都会默默进来点上一根安神香，可是那几日却没有，如此证明她根本就没有说谎。”
说到这儿，他阴沉的老眼缓缓抬起望向荣贵妃。
“贵妃，你真是好本事，朕究竟哪里对不住你，朕给了你无人可比的宠爱，到最后换来的却是你在朕心头狠狠插上一刀，你太让朕失望了！”
荣贵妃被皇上晦暗的眼神盯得浑身一颤，顿时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南宫钰生怕她会失态露馅儿，眉眼一沉，猝不及防地转身踹了凝霜一脚。
“玉答应，你竟敢教唆我母妃下毒谋害父皇，究竟是何居心！”
凝霜一时不防被他用力踹倒在地，胸口阵阵作痛，可最疼的却是她的心。
她想过要帮他和贵妃娘娘顶罪的，她真的想过的！
可是她万没料到他居然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她！
哪怕在皇上说出那些话后，他稍微犹豫一会儿，也不至于这般伤她的心！
她痴恋他这么多年，曾经也想过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的，可原来在他心里，她竟然什么都不是！
需要她时便对她温柔以待，一旦察觉到危险，他便毫不犹豫的把她推到前面，呵，这便是他的真面目！
是她愚蠢，从她被皇上赐封为安答应时，她就应该明白，他对她从未有过半分情意，不然他当时又岂会用那般疏离淡漠的眼神看她！
凝霜眸中的难以置信渐渐变成大梦初醒后的自嘲，只见她嗤嗤笑了两声，旋即看向老皇帝。
“皇上，您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吧？”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那天被皇上揭穿三皇子和荣贵妃的密谋后，皇上为何没有杀了她，反而还封她做了安答应。
如今却是顿悟了。
三皇子没有担当，他是皇上的儿子，皇上最清楚他的性子，所以从一开始，皇上就料定了他会让她顶罪。
但皇上偏偏不给他机会，皇上就是要他计划落空，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永远失去争夺皇位的资格！
而她真得好好谢谢皇上啊，不但猜透了三皇子的用意，就连她的心思也看透了。
在经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之后，人是会慢慢清醒的，便不再想着牺牲自己去保全那个男人了。
因为不值得。
凝霜苦笑着闭上眼，全然不顾规矩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皇上，臣妾向您坦白，三皇子早有谋害您的意图，他私自携毒药进宫，交由贵妃娘娘伺机对您下毒，娘娘怕您会有所察觉，便将毒药倒进香炉内，伴着熏香由您慢慢吸入体内，而目的就是为了等你病死之后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南宫钰没想到凝霜会做出这般反应。
他一直都知道她对自己的情意，所以他从不吝啬于对她做出回应。
女人一旦动了情，就会失去理智，然后心甘情愿的为男人付出一切。
所以他一开始筹谋此事的时候，自信地认定了凝霜一定会帮他和母妃顶罪。
可没想到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你胡说！当着父皇的面，你敢污蔑本皇子，我杀了你！”
南宫钰心急了，既然她不肯为他牺牲，那就唯有堵上凝霜的嘴。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更多秘密，只有她死了，他才能毫无顾忌的把罪名推到她头上了！
只是他人还没到凝霜面前，一个黑衣护卫突然从大殿上空从天而降，当场打了他一拳。
这一掌的力道不轻，虽然南宫钰及时迎上了，但还是被他的掌风震得连连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