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宁可死了
孤鹰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以前还会担心王爷知道他和秀娘的关系之后会不会杀了他，但如今秀娘已经死了，亲王府也垮了，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即便王爷杀了他也于事无补了。
“云霓郡主先前曾想过撮合属下与秀娘，只是那时候顾忌到王爷的态度，属下怕会连累到秀娘，所以一直不敢接受秀娘。
直到她随云霓郡主出嫁后，属下日日见不到她，才发觉自己早已对她情根深种，加之后来云霓郡主出了事，她一个人凄苦无依，属下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才……”
云安怒道：“蠢货，云霓是什么性子，即便真下定决心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在此之前她也一定会把秀娘安顿好，你根本就是被她骗了！”
“可是秀娘没有欺骗属下，她对属下的情意确实是真的，不然她也不会为属下死了！”
孤鹰不自觉地攥紧双手，一想起秀娘，他整个人便不自觉的心痛。
“王爷一心想要夺回昴日石，属下也办法了，便去找秀娘帮忙，属下原本只是想让她探查到长公主把昴日石藏在了什么地方，可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帮属下做这件事，更没想到、没想到她会因此丢了性命……”
云安后知后觉道：“难怪她会一口认下杀死玉筝的罪名，原来根源在这儿，她是为你顶了罪。”
孤鹰闷声道：“终是属下对不住她，所以她死之后，属下才想着照顾好阿璃，阿璃是秀娘在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人……”
云安闻言冷嗤，“她在你心里的地位，终究还是比本王重要。”
孤鹰连忙摆手摇头。
“不是这样的，王爷真的误会属下了，亲王府出事之前，阿璃找到属下，说您会遭逢一场大难，若不想让您出事，属下就得配合她！”
他凝声说着，望向云安亲王的眼眸中一派笃定。
“王爷，属下也是出了城之后才知道阿璃帮云霓郡主做了什么，但这时候即便杀了她也没用了，这一点确实是属下的过失，无论王爷要杀要剐，属下都认了！”
云安启唇苦笑，“事已至此，本王就是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好在本王还并未走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孤鹰闻言不解，“王爷，您、您这话又是何意？”
云安耳尖的听见从灶房内传来的脚步声，微微勾起薄唇笑了一声，眸底却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孤鹰看不明白，但也没有再多嘴问询。
下一瞬，公孙璃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稀粥从灶房内走了出来。
这客栈荒凉太久了，灶房也残破不堪，好在角落里还堆了一些干柴，锅碗瓢盆也一应俱全。
只是在王府这几年，她确实没有做过饭。
之前也只是偶然间见府里的下人做过，这会儿只能有样学样。
虽然粥有些糊了，但品相还算不错。
她和颜悦色的把粥端到云安亲王面前，见他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端身坐着，心里一点怀疑都没有。
“璃儿不通厨艺，还望王爷不要嫌弃。”
云安见她放下碗便直起了身子，不悦皱眉。
“你这样让本王怎么喝？”
公孙璃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若不主动开口让她喂他，哪怕她亲手把粥送到他面前，他也会一脸嫌弃的避开。
在他身边这几年，她对他的了解还是有的。
公孙璃眯眼一笑，不慌不忙的又端起碗，舀了一勺白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几下，旋即俯身送到云安亲王嘴边。
云安却是讥讽一笑。
“这粥都糊了，你也好意思端过来让本王喝，看来你这些年在王府的日子过得属实是太好了，如此娇气，还有胆子让本王跟着你避世，本王仔细想想，这提议实在不可行，所以，本王反悔了！”
话音落罢，只见他突然伸手点住公孙璃的穴道，旋即冷着脸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公孙璃难以置信道：“你、你……”
云安冷笑着看向孤鹰。
“你以为说服孤鹰帮你做事，他便会永远听你的话了？别忘了，孤鹰的命是本王给的，这世上不是人人都会像你一样恩将仇报！”
公孙璃闻言，恼羞成怒地瞪了孤鹰一眼，随后又楚楚可怜地看向云安。
“王爷，我知道我让您不开心了，但您不能离开我，您不可以如此对我！”
云安盯着她的脸厌弃道：“别用这样的神色看着本王，本王不欠你的，反倒是你，打着真心的旗号，做尽了伤害本王之事，若是换作以前，本王便是将你千刀万剐都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公孙璃双肩一震，接着苦涩的笑出声来。
“那现在呢，王爷舍不得杀璃儿了？”
云安语调冷硬道：“孤鹰有心替秀娘好生照料你，本王不能寒了他的心，但从今往后，你最好离我远远的，若是再让本王看见你，便是有孤鹰求情也没用！”
“那你倒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公孙璃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王爷，璃儿这些年是为了您才努力活着的，若是得不到王爷，终生都不能陪伴在王爷左右，璃儿宁可死了！
您既然不要我，那现在便杀了我好了，能死在王爷手里，璃儿此生也死而无憾了！”
“杀了你？呵，你这一条贱命根本就不配让本王动手。”
云安冷漠地讥笑一声，旋即收回视线再不看她，扭头便往外面走去。
孤鹰不放心地看了公孙璃一样，犹豫一瞬后终是什么都没做，转过身快步随王爷离开了。
公孙璃气急败坏地瞪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大吼。
“王爷，不要丢下我，你回来！你想要什么，璃儿都会帮您办到，只求您不要丢下璃儿，您回来啊！”
云安恍若未闻般上了马车，孤鹰寸步不离地坐上去，耳边依稀还能听见公孙璃的大叫声，他实在是担心，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云安亲王一眼。
“王爷，阿璃她固然有错，可我们现在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万一遇上什么危险……”
云安面无表情地接过他的话。
“放心，本王知道你会舍不得她，所以没打算要了她的命，一个时辰之后，她的穴道自会解开，身边也给她留了水和食物，足够她走出大沙漠，但之后是生是死，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