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王之证 第98节
这是慈悲女神莎莉雅的恩赐，她的教会和神殿之内无论四季，鲜花都会盛开。
“这没什么怪的，莱恩先生，湖女士和慈悲女士本来是盟友，而且农奴们是禁止信仰湖女士的。”艾米莉亚站在莱恩身后轻声说道。
“噗”莱恩笑了，确实，布列塔尼亚的贵族们认为农奴没有资格信仰湖仙女，而莎莉雅是湖仙女的盟友，又能在这里收集到大量信仰，那么她会把总部设立在这里也不怪了。
自己的这个小女仆看问题很多时候都一针见血嘛。
不过他并未多说，而是继续朝着花园深处走去。
新的国家，新的环境，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复杂，他需要思考和处理的事情有很多。
他不知道现任的骑士王是否得到湖仙女的信赖，也不知道布列塔尼亚的大贵族们对他的态度如何，如果他只是想安心地当一个圣杯骑士，那么这些其实无关紧要，因为他的身份决定了别的贵族们不太可能动他。
其实莱恩一直都有一个郁闷的地方，这个世界不同于他以前所在的世界，也不同于父亲所在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世纪的背景，对于各种刑罚的量刑其实是非常模糊的，如说在唯美会事件，众贵族们不希望因为开了这个先头而强烈地主张不处罚艾德蒙，所以艾德蒙在担了这么大罪名的情况下，马林堡议院居然只是给了一个取缔议员和改易的处罚，这实在是太轻了。
但是马林堡的情况如此，这个商业城市有自治权，即使舒尔茨是马林堡大公爵，他也无法直接定罪。
艾德蒙这样被莫名其妙地保了下来。
可是当这位年轻的贵族深受腐化，不小心在宴会暴露了自己之后，马林堡的众贵族们为了撇开关系，又可以集体决定直接至艾德蒙于死地，这其连个程序都不用走。
而莱恩现在也是这种情况，他作为圣杯骑士，国王无权管理他，他只要不要乱来，很多事国王和大贵族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布列塔尼亚，骑士之乡，在这个地方，农奴即使再努力也是农奴，骑士即使再落魄也是骑士，两者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历史有过农奴进入贵族阶级么？
有！
从初代骑士王亚瑟到现在，数百年的历史，农奴被晋升为贵族的事情一共出现过五次。
是的，只有五次。
所以莱恩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小心才是。
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转过了一个路口，金色的及腰长卷发在一片火红的玫瑰丛闪动着，见到莱恩出现，这个人并不意外：“莱恩先生？”
第128章 封爵仪式
是苏莉亚，女骑士今天晚换好了一身白色的军礼服和蓝色的过膝百褶裙，金色的肩章、袖章在月色下散发着亮光，挺拔的身姿，英姿飒爽的气质，还有的是她脸的淡淡浅笑和如水一般的温柔。
一双珠玉圆润的黑丝美腿踩着长筒绒面鳄鱼皮靴，站在道路间，双手抱胸，仰望着皎洁的月光。
月下美人。
“苏莉亚小姐真是好雅兴！晚还出来赏月？”莱恩饶有兴致地走到了距离女骑士三步远的地方。
“小时候这里我经常来。”有着一头闪耀金发的苏莉亚有些伤感地说道：“只是自从父亲和理查陛下的关系恶化之后，我很少来这个地方了。”
“关系恶化？苏莉亚小姐能跟我说说么？我对这些事很感兴趣，你知道的，我即将接受分封，但是我对于我的国家很多地方还不太了解。”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莱恩问出了他早已想开口的话。
在来到布列塔尼亚之前，他已经对这个国家的基本情况做了详尽的功课，但是没有什么一个公爵嫡女亲自说明更有效果了。
更重要的是，温福特公爵他是圣杯骑士，圣杯骑士，圣杯骑士，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圣杯骑士都是通过圣杯试炼的活圣人，从道德来说他们是较完美的，因此莱恩不用担心这位温福特公爵的嫡女在言语夹带私货。
正常来说，所有的王国骑士在走圣杯之路前都会将自己的封地和财产托付给另一位值得信赖的骑士，如果这位骑士在圣杯之路失败了，他们会回到自己的封地继续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进行圣杯之路的机会。
如果说这位王国骑士完成了圣杯试炼并在湖仙女的圣杯痛饮，那么他将放弃自己的所有世俗财产，成为一位拥有至高无荣耀的圣杯骑士，终身守护湖仙女的圣地，不再过问世事。
但是事情总是有例外，在一些情况下，如果说这位骑士的身份是大贵族，他拥有属于自己的世袭爵位和贵族头衔，那么算完成了圣杯试炼，他也会被湖仙女命令回去继承自己的爵位，同时作为圣杯骑士和统治者为湖仙女服务。
现在的公国，康涅特公爵“正直的”路易斯，巴斯托涅公爵“野兽屠夫”伯希蒙德，温福特公爵“长腿”弗朗索瓦这三位公爵是圣杯骑士，而耐人寻味的是，他们却正好对应国内最显赫的三大家族，即跃立雄狮、红色火龙和纯白天马，他们都是初代骑士王亚瑟的后裔。
莱恩觉得这不是巧合，亚瑟的后人们极有可能流传着强大的血脉和受到湖仙女的良好引导。
“莱恩先生想要知道是么？”苏莉亚闪着微光的海蓝色眼睛看着莱恩，她知道，只要她开口，莱恩欠下了她的家族一个人情。
“当然，有请苏莉亚小姐教我。”
这正是她想要的。
眼前之人太强大，对于这种人要尽早地出手投资，这是安特里兄妹早都商量好的计划，别人看不出来，他们看得出来，莱恩手的那个鲜花手环绝对是湖仙女的赐予没错。
而莱恩即将当领主的吉恩领对于温福特公国来说又非常关键，温福特公国被群山环绕，内部是非常富饶的河谷平原，吉恩男爵领正好位于河谷平原的下流，公国的唯一出入口。
两个人走到了花园里的凉亭，相对而坐，艾米莉亚为两个人送了两杯红茶之后退下了。
端起红茶，女骑士小酌一口，然后开始向莱恩说起了她知道的事。
“现任的国王陛下名字叫做理查勒安古朗，他早年曾经单挑老虎并撕下虎皮披在自己身，因此得到外号老虎”
苏莉亚描述起了有关于理查的故事，有些事莱恩都大致了解，前说过，这里不再重复。
然后是他感兴趣的内容。
原来，理查登王位之后发现由于约翰二世一再发动大远征和滥用国库，王国的财政逼近破产，公爵们各自为政，缺乏向心力，然后以湖神女巫为代表的圣杯骑士团对这个人选并不是很满意，所以他也缺乏来自湖仙女的全力支持。
不过能坐王位的都不是易于之辈，理查首先利用联姻稳定了安古朗公国左边的里昂纳赛公国与国王的关系，这一场盛大的婚礼更是让公爵们掏出不少真金白银。
然后理查在坐稳王位之后第一件事是加税，他以军事的名义反复地向各个公爵征收定额军事税，然后他又设置了奢侈品税，朝王国内的公爵们加征诸如葡萄酒这种奢侈品的税。
这件事损失最大的是作为葡萄酒和橄榄油之乡的温福特公国和以海洋贸易和经济作物出名的波尔德罗公国，于是温福特公爵和国王之间的关系日渐恶化，只是维持着明面的从属关系。
“记得，莱恩先生，吉恩男爵领是伯莱昂公爵提奥多里克一直想要得到的领地，你被分封在这个地方肯定会引起他的不满，还有，温福特公国东北方的帕拉翁公爵和我父亲有很深的矛盾，我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你。”苏莉亚放下红茶，叹气道：“帕拉翁公爵不断地对我们的商队加征关税，而且商路长期有大量强盗出没”
“我明白。”长期有大量强盗出没并不是偶然，莱恩马理解了女骑士的意思，这些强盗很有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
经过了多尔塔楼事件之候，贵族们过去坚守的骑士精神渐渐消失，过往寻求正义与美德的精力如今只用于从农奴榨取更高的利益。
“莱恩先生，你是圣杯骑士，国王陛下没有权力号令你，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和前来观礼的里昂纳赛公爵达尔海德阁下可能不会那么欢迎你。”女骑士继续补充道。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能问一下有关于卡卡颂公爵休巴尔德阁下的事么？他是一个什么样的骑士？”莱恩接着问道。
“休巴尔德公爵阁下冷酷且受到尊敬，不过这一段时间有消息说他已经在准备走圣杯之路”苏莉亚的很多话都说到一半，而莱恩也都能迅速理解，到了这个层面，很多东西都只需要说个大概行了。
“我明白了。”莱恩继续点头，他至少要摸清他领地附近的这些公爵们的脾气。
一个小时之后。
“非常感谢，苏莉亚小姐。”莱恩手扶胸口，对女骑士报以真诚的感谢。
“不客气。”女骑士也对他致以一个完美的礼节，她那精致到完美的容颜嘴角翘起一个动人的弧度：“莱恩先生所表现出来的道德、实力都让人惊讶，安特里家族愿意和莱恩先生成为朋友。”
“而我也很愿意拥有像尤利乌斯和苏莉亚小姐这样真诚又热情的朋友。”月光照在莱恩的脸，一个简单的口头协议这样达成。
“总之这段时间我和兄长都会跟着你，你有什么事告诉我们。”女骑士优雅庄重地笑道。
“好的，祝你身体健康。”
在回去的路，莱恩朝着艾米莉亚说道：“真是一个美丽的大小姐呢。”
很少见地，艾米莉亚用着一种感伤的口吻回答了莱恩：“是的呢，莱恩先生，苏莉亚小姐确实非常优秀，出身高贵又如此美丽。”
“是这样的。”莱恩心想我说的和你答的好像不是一个话题来者？
算了，他还有很多事要想。
三天之后，一场盛大的封爵仪式在库罗纳王宫之举行。
五彩的琉璃照射着动人的光与影，十二位圣杯骑士的身影和故事正在王宫的两旁注视着央厅的身影，厅内方四壁由彩色玻璃和六幅体现宗教寓意、骑士风格和法律意义的壁画所装饰，两边的座位坐满了前来观礼的骑士们，还有前排的布列塔尼亚大贵族们。
莱恩穿着一整套布列塔尼亚贵族礼服，单膝跪在骑士王的面前。
骑士们高声呼喊，大呼小叫，他们无欢迎着这位传阶圣杯骑士的到来，他的名字在最近一段时间之内响彻大陆，他的荣耀传遍了布列塔尼亚的每一个城堡和酒馆，他年纪轻轻成为了圣杯骑士，完成了所有骑士们穷极一生的梦想。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这位骑士都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焦点，他的辉煌事迹将会在吟游诗人的口长久地流传下去。
十六岁战场杀蛮族，二十二岁杀野兽人兽王“尖牙”哥尔，二十四岁赢得与混沌冠军“碾压之熊”瑞格的冠军对决，并正式成为湖女士的神选冠军。
来到马林堡之后先后揭露唯美会的阴谋和击杀堕落人，并在科勒森平原之战消灭大量绿皮，名震天下。
他的一件件功绩让骑士们如痴如醉。
偶像啊！
于是莱恩得到了最大的欢呼声。
只是相起骑士们的欢呼，坐在前面的布列塔尼亚大贵族们安静许多，他们大多只是象征性地拍了几下手，只有几个贵族报以热烈的掌声，而他们全都是圣杯骑士。
看着莱恩跪地的身影，里昂纳赛公爵达尔海德的脸色有些怪，这倒不是因为莱恩是个外来人，帝国和布列塔尼亚之间贵族通婚，交流极多，三观也较接近，国家之间又有盟约，互相邀请很正常也很常见，帝国人还当过骑士王呢。
他只是不太喜欢莱恩的实力和身份，公爵阁下觉得这个年轻人来这里当男爵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太优秀了，又是圣杯骑士，这种优秀的年轻人如果是来守护女士的圣地，那么他会敞开怀抱拥抱他。
但是他现在是来当领主。
在暂时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站在那边的情况下，公爵本人只能象征性地鼓鼓掌，这个年轻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还需要观察。
如果说在场的大贵族们还有些怪，那么骑士王理查的态度更令人玩味了，头发斑白的骑士王努力让自己站得挺拔一些，只是他全程既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多太多话，他举着历代象征着布列塔尼亚王权的圣剑湖女士之剑，一步一步地走下王座。
莱恩维持着自己的动作，寂静无声。
一个侍从捧着一套全新的男爵礼服从旁边走入，这一套衣服为白色毛皮边的深红色丝绒外套和长裤，帽子镶有两条貂皮，冠冕有一浅色银圈，饰有6个银球。
“莱恩马卡多。”
“你用你的勇气、你的荣耀、你的信仰，向女士和国王证明了你的价值。”
“在此，我以布列塔尼亚骑士王的身份，代表诸位先王和湖女士之名，册封圣杯骑士莱恩马卡多为吉恩男爵，望你用你的忠诚，你的生命，证明你的价值。”
说完，湖女士之剑的剑锋在莱恩的头点了一下，左右肩膀各点了一下。
“臣，莱恩马卡多愿意将忠诚献给女士，以生命保卫领民，以荣耀带领士兵，不负陛下的嘱托。”莱恩念出了誓词。
湖神王者之剑抖动了一下，年老的骑士王盯着莱恩看了一会儿，然后才不痛不痒地说道：“愿女士的光辉照亮你前进的道路。”
说完，骑士王转身离开，不再看莱恩，然后他挥挥手，示意仪式结束了，一张写有烫金色字，盖着印章的羊皮纸被送到了莱恩的面前，面还有象征着男爵地位的戒指和绶带，莱恩从容地接过。
仪式此完成，过程缺乏国王的激励和温言训谕，也缺乏新任男爵的认真宣誓，一切像走个过场，骑士王理查不冷不热地完成了这个仪式，然后坐视众人哄然而散。
骑士们纷纷对莱恩表示祝贺，莱恩也一一认真回应。
他和理查的心里都清楚，这场封爵仪式并不以国王的个人想法为依据。
两个人之前的誓词说明了问题的核心。
莱恩的誓词宣誓效忠的对象，没有国王。
有的，只有从王宫走出的新吉恩男爵，圣杯骑士莱恩马卡多。
接下来，他将前往南方的卡卡颂公国觐见湖仙女和那位一直听到名字而未见其人的湖仙女神选湖神女巫，莫吉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