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没人能分开我和我妻子

  宋雪眠看到了封面上的男女。
  女人亲密的挽着男人,男人戴着墨镜,微微垂低的脸孔却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宋雪眠情不自禁的看得入神。
  脑海里硬生跳脱出一张和封面上男人极为相似的脸孔。
  “太……婆……他是谁?”
  宋雪眠手指着杂志封面,声音暗哑得问过来,老太君视力不太好,还没看清封面上的男女。
  拿着杂志的女人就凑过来说:
  “他是江氏集团的董事长江湛北,这个女人是他的前妻,有钱人感情乱得很,听说他刚和新任妻子结婚,那个女人就遭遇了火灾,他不知道失踪去了哪里,现在出现,却是和前妻腻在一起。”
  “江……湛北……?”
  宋雪眠发音困难地复述着那个名字。
  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眶里却连自己都不知晓的,倏然掉下一串咸湿的液体,是老太君看到宋雪眠在哭,激动起来,让保镖立刻把她送回病房。
  宋雪眠只是觉得自己很奇怪。
  为什么要掉眼泪?
  那个人,她认识?
  江湛北回到南城,看着他平安归来,江楚山和蕴知英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对于楚颜希陪伴他左右,夫妇俩不是没有诧然过,因为在那个时间点,江湛北又突然失踪那么长时间,竟然还是和她在一起,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传媒界已经传得一塌糊涂。
  甚至有人说是江湛北主导了那场害死新婚妻子的火灾。
  江湛北解释说,他是在那夜遭遇了袭击,对方应该是想要抢劫。
  遇见楚颜希是巧合,是她救了被砸晕在巷子里的他。
  江湛北隐瞒了真实受伤的理由。
  也要求楚颜希和他口径一致,所以蕴知英有过怀疑,找楚颜希交谈,但她和江湛北的回答无异。
  所以蕴知英追问,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会出现在夏威夷。
  楚颜希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伯母,我对湛北从没放下过……”
  蕴知英不知道现在江湛北,宋雪眠,楚颜希,这算是什么状态。
  湛北为了雪眠而回到南城,却容许颜希陪在身边,也允许她暂住在他的北楼。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雪眠那边,关家人已经对他们江家诸多不满,要是知道他和身为前妻的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关家人必定会揪着这个把柄对他们江家非难。
  傍晚。
  江湛北换了一身正装下楼,是要去医院探望宋雪眠。
  蕴知英拦住他:
  “关家的人把雪眠保护的很好,我们江家的人去探望都会被拒绝,你要做好准备,可能他们不会让你见到她。”
  江湛北神色淡然:
  “她是我的妻子,天下哪里有不让老公见老婆的道理?”
  他拍了拍蕴知英的肩膀,示意她不用为他担心。
  江湛北亲自驾车,独自去了医院。
  当然他的来访遭到院方的拒绝,看来是有人早就吩咐过,只要是他江湛北,就连医院的大门都不允许他夸进一步。
  江湛北没有和对方起冲突。
  他看了看手表,这个时候,一辆高级私家车行驶过来,停靠在他的私家车后面。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关衡。
  江湛北在来之前就已经派人摸透了关衡的时间表,他一般都会在这个时间来医院。
  两个男人在这样的场景下相遇是早晚的事。
  关衡走过去,安保人员立刻打开了紧闭的院门。
  江湛北随后进入被关衡的保镖拦下。
  关衡回头只说:
  “我奉劝你立刻回去。”
  这是以命令式的口吻说过去的话,江湛北悠然一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有人敢在他跟前命令他。
  “不让我见她?”江湛北嘴角的笑笑得很冷,在暗下的黑夜下尤为叫人惧怕。
  关衡无视他的提问。
  就听——
  “很好,看来我们只好闹上警局,让警察来回答我,这里究竟是什么人非法拘禁了我江湛北的妻子。”
  关衡相信江湛北言出必行。
  但这件事闹上警局,对他们关家和江家都没有好处。
  关衡不会让雪眠再曝光在媒体上,受到伤害。
  他允许了江湛北的进入,但要求他只能留在病房外探望。
  傍晚的医院很幽静。
  江湛北走在关衡的后面,来到宋雪眠的病房外面,隔着玻璃窗,他看到一个躺在床上,气色欠佳的女子手上插着吊针。
  这样的黑暗,这样的阴冷,如此的地方,他们竟然把她一个人扔在这种地方。
  关衡告诉江湛北,雪眠的病情,她不太能说话,也不能下床走动,因为缺氧,现在什么也不记得。
  “她不记得你,也不记得……小产掉的那个孩子……”
  小产;
  孩子……
  关衡站在江湛北的右边,看着玻璃窗径自说着,没有察觉到在提及那个可怜的孩子时,江湛北插在裤带里的左手紧握成拳,与他平静毫无反应的脸孔形成强烈对比。
  关衡的意思是,不希望他的出现打搅到雪眠的修养。
  她的身体还太虚弱,若是想起失去孩子的事实,心里的痛苦必定影响她生理的恢复。
  而江湛北早已越过关衡,手旋动把手,便推门而入……
  听到推门声。
  宋雪眠还未睁开眼睛,就喊了一声“哥。”
  这个时间点,身体似乎养成了习惯,因为她知道温柔的关衡从来不会失约。
  宋雪眠睁开眼睛,嘴角的笑却在看到映入眼帘的男人时愕然僵硬。
  他不是关衡。
  宋雪眠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因为关衡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哥哥的表情似乎有些震惊,有些生气。
  “他……是谁?”
  女孩儿柔柔的声音扩散在病房里。
  竟让江湛北的心有种要被活生生捏碎的痛觉。
  她真的不认识他了。
  甚至陌生到,没有直接问他,而是越过他,将问题投向关衡。
  空气弥漫的每一个因子似乎都在对江湛北说,宋雪眠很依赖关衡,关衡来到她的床边,她的手已经握住了他,似乎有他在,她才感觉安全。
  宋雪眠眼神对着关衡,实在等待他的答案。
  关衡人生三十几载,似乎碰到了第一个让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
  “他是……”
  “等你自己想起来就知道了。”
  关衡开口,江湛北将话夺了过去。
  关衡诧然对视过去,江湛北目光霸气,似乎在反问他,他是不是有比他更好的答案?
  对。
  这个时候,不要让雪眠想起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宋雪眠认得江湛北。
  准确的说,她是认出了他的脸孔,就是今天在花园里看到的那本杂志封面上的男人。
  明明只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但是这张脸孔却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他会出现在这里,势必是和她认识的关系。
  看他和关衡说话的口气,兴许还是更亲密的关系。
  她有些好奇,却也没有逼着自己去想。
  太婆说过,哥哥也说过,记忆是会自己完整的回来的,所以她可以慢慢的等。
  “让我们两个单独呆一会儿。”
  让关衡惊奇的是,安静的空气里冒出的这句话,不是江湛北说的,而是宋雪眠,他有些讶异,也有些震慑。
  江湛北默契搭话:
  “我没意见。”
  显然,此刻关衡在病房里是多余的,纵然心里有诸多担忧,也不知道雪眠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他不能表现出过激的反应,以免引起雪眠不必要的怀疑。
  关衡走了出去,在经过江湛北身边的时候,给了他“注意你的嘴”的眼神。
  江湛北不在意关衡的警告。
  如果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刚才就会告诉她,他是她的丈夫,他享有任何独占她的权利。
  关衡离开病房。
  病房里只剩病床上的女人,和站在她床脚边的男人。
  女人看着男人。
  男人看着女人。
  他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她,她也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他。
  女人的眼神里还参杂着淡淡的疏离和防备。
  病床脚上挂着的病人记录上写着“关雪眠”三个字。
  男人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
  终究。
  是他败下阵来。
  “‘做得好’,关雪眠,我们扯平了。”
  男人勾起菲薄的唇。
  他的唇很好看,唇角的笑有股解释不了的吸引力。
  宋雪眠觉得有些熟,又有些陌生。
  她读不懂他那句话后的笑是什么意思。
  只有江湛北自己明白。
  他佯装淡定的笑意之下,一颗心正备受着撕扯和苦涩的折磨。
  两人似乎对视了好久,他问她:“看够了没?”
  她点点头。
  “还是……想不起来。”
  “如果你想要……让我记起你,可能要等……很长很长……的时间。”
  江湛北凝视着宋雪眠纯净如水的一双灵动黑眸,他不知道她是在惩罚他,还是在讲真心的。
  只是用这么淡淡纯纯,带着点嘶哑和困难的声音就让他品味到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的痛是多么的残忍。
  “想不起来兴许也是种幸福,就当作人生重新开始,储存的都是被宠爱的记忆,对,也许真的就是这样更好。”
  江湛北像是在回应宋雪眠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又或者是自我警告。
  宋雪眠微微偏着头,他总是说她听不太懂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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