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我要见苏眠月

  入夜之后,吴玉清刚刚从皇宫中回来,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碧芜之后便准备去书房处理公事,却发现将军府中来了不速之客,立即纵身与对方交手,并让人保护好碧芜。然而这个黑衣人并不恋战,且有意将吴玉清引出去,吴玉清在交手几个回合之后便将人带到将军府一处无人居住的院落中,这才剑尖指地,表示自己暂且不会动手。
  而黑衣人也是在第一时间收手,并摘下面纱一脸苦笑的看向吴玉清,“几年不见,师兄便不认得我了吗?”
  “师妹?”吴玉清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瘦的如同竹竿容颜尽毁的女子,当真没认出来是吴玉娥。
  不过再看看吴玉娥残废的右手,以及吴玉娥并未改变的声音,神色复杂的问道:“师妹,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为何宁愿这样的活着也不愿意来到师兄身边?”
  “来到师兄身边做什么?仰人鼻息的求生存?还是去做阶下之囚?”吴玉娥惨笑一声,但笑声中更多的是自嘲之色。
  吴玉清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当年季洵亲自废了吴玉娥的手却留了她的性命,但吴玉清也知道吴玉娥若没有逃走的话,季洵也不会让她有好下场的。
  不过吴玉娥即便会在季洵手上承受些痛楚倒是能保住性命,至少会比现在的状况好,但以吴玉娥对季洵的痴心,宁愿这般的不人不鬼也不会愿意承受季洵的恨意和怒火,更不愿看着季洵与苏眠月恩爱有加。
  “师兄不必为我费神,今日来将军府自不是来看望师兄那么简单,而是有两件事想要告知师兄。”吴玉娥定定的看着吴玉清,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之人,也是最不愿意让她出事却不能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人。
  吴玉娥复杂的目光里闪过多种情绪,见吴玉清只是看着她不语,心里不免有些伤感,毕竟他们曾生死相依过,是彼此记忆里相伴最久的人。
  “师兄,我查到你弟弟在主上手中,不过主上好像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吴玉娥皱了皱有一条疤痕的美貌,很是不忍心的道:“他现在也是药人,虽然有自己的思想,却被下了剧毒没有多少日子的活路,且他想要联合那些和他一样是战俘的药人反抗主人,我怕他没有多少胜算。”
  “什么?”吴玉清不敢置信的出声,大步朝吴玉娥走近,捏着她的肩膀问道:“你说二宝他……”
  “是。”吴玉娥虽不忍心却还是点头道。
  “难怪……”吴玉清无力的垂下双肩,口中满满都是苦涩。
  自从他做了大将军之后,一直都在寻找弟弟的踪迹,却不曾想到弟弟竟然成为战俘,而且被掳去做了药人。
  莫说吴二宝现在命不久矣,即便他没有中毒他又如何保下自己的弟弟?要知道,药人的存在就是对当朝最大的威胁,只有将药人除尽才能安君心稳社稷。
  吴玉娥沉默了一会,见吴玉清的情绪稳定下来才继续道:“我这次来就是二宝托我给你带了一封血书,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联系人反抗,所以现在知道这件事的药人没有多少,具体之事师兄你看看信件便知晓了。”
  吴玉清抿唇结果吴玉娥递过来的信函,转过身打开看了一遍顿时眼眶发热。
  当初吴玉清拜师学艺之后,每次回家都会教弟弟认识几个字,但吴二宝绝对写不出这么多的字来,吴玉清不确定吴二宝在后来是否学过字,且血书上的字刚劲有力却算不得出众,可里面却有兄弟俩小时候顽皮时说过的暗语,若非是吴二宝别人根本就不知道答案。
  至于是吴二宝是真的要反抗还是这只是个计谋,吴玉清现在无从得知,只觉得这封还散发着腥味的信函有千斤重,因为结局只有一个,便是他的弟弟再也回不来。
  良久吴玉清才哑着嗓子问道:“师妹刚才说有两件事要告诉我,另外一件是?”
  “我想要见苏眠月。”吴玉娥未做犹豫的开口。
  “师妹你……”吴玉清皱眉看向吴玉娥,但看到吴玉娥的脸之后却说不出责备的话,只能道:“我会向皇上请示,这件事我不能做主。”
  用力攥紧手中的信函,吴玉清思绪已经紊乱,毕竟吴玉娥说的两件事都与他有关,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一个是对自己有救命及知遇之恩的义妹,可他已经分辨不出真伪。
  吴玉娥也不解释自己要见苏眠月的原因,只是道:“师兄最好亲自和苏眠月说我要见她的话,否则不能见到我后悔的人会是她。”
  吴玉清眸色一沉,定定的看着吴玉娥,想从她的眼中看到些什么,奈何因她面容被毁而难以看到特殊的神态。
  “师兄不必这般提防于我,虽然我几次想要杀死苏眠月,但不得不承认我没有杀了她的实力,若是你们怕苏眠月出事,也可以让他一起陪同,不过不见到苏眠月我是不会说明来意的。”吴玉娥眸子微垂,视线落在失去的右手上。
  这次吴玉清倒是没有犹豫的点头,现在情况特殊,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但他也很清楚季洵不会让苏眠月单独见吴玉娥的,且信函的意思是吴二宝对吴玉娥十分信任。
  “既是如此,你便先在府中住下,这个院落一直是空着的,稍后我会安排人给你送来所需的物品。”吴玉清说完便转身欲走,他现在没空叙旧,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师兄。”吴玉娥却是开口唤住吴玉清,见他停下脚步却不回头,犹豫一会后道:“听说师兄就要大婚了,这桩婚事可是师兄自愿的?”
  “是我主动求娶。”吴玉清点头又补充道:“此生非她不娶。”
  “那师兄可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吴玉娥又问。
  吴玉清猛然转回身,看向吴玉娥的目光透着犀利和隐藏的痛楚与怜惜,显然是在防备吴玉娥。
  吴玉娥苦涩一笑,摇头道:“师兄不必误会,我只是不希望师兄被瞒在鼓里,不过看师兄的表情应该是知道的,只要师兄不介意我只会嘱咐师兄,她……有师兄这般珍爱是个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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