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招娣的重生 第37节

  这还不算完呢!
  “要是他俩离婚,徐山平也有权力要求分割房产。”这时候还没婚前财产这一说。
  其实,要不是为了徐山平也有个立足之地,不用再担心被当三无,余自新觉着这房子最好就她们姐妹三个买下。
  大姐现在性子变了很多,也下定决心要在城里扎根了,但是她对大姐的婚姻仍然不乐观。
  徐山平那个妈,上辈子可没少折磨大姐,再看看徐山平,除了每年出门打工前给大姐买一年卫生巾他还干了啥?
  他为什么不能带她离开农村?城市里打工再苦,能有她大姐在他家受的苦多?还不是他觉得媳妇在老家伺候他父母是应该的,给他拼命生儿子也是应该的。
  可要让大姐跟徐山平分手?恐怕大姐会觉得不可思议。
  在农村姑娘眼里,订婚了,就跟结婚的意义是一样的。哪个姑娘要是谈多过一次恋爱,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连她爹妈出门都抬不起头。
  别说这个年代了,就是二十年后,老公出轨的、欠下巨额赌帐的、嫖了一身脏病的、家暴的,还有好多人犹豫要不要离婚呢!
  何况徐山平现在就是鸡贼点,还真没干什么缺德事。
  唉。
  宋诗远和余自新想法一样。姐妹可比男人靠得住。
  她和小妹当初想把房子写大姐名字,不就是想着大姐有了房子以后就有依靠了么?
  大姐现在是比从前强太多了,但是谁知道她嫁人之后会遇着什么事?
  要是能写上出资份额,这房子就是铁定是她们姐仨做主,以后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徐山平要分也只能分大姐那一份。
  她点点头,“不错。咱们跟大姐说说。”
  宋秋凤当然愿意啊。
  买房的钱本来就是两个妹妹出的大头,那房产证也写上她们名字天经地义嘛。
  可跟徐山平一说,她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还有点不乐意。
  宋秋凤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你有什么可不乐意的?要没她俩出钱,这房子根本买不成。”
  徐山平皱巴着脸,“这可是买房啊秋凤!这本该是爷们担的事,现在还搞什么出资份额?我……我觉得丢人。”
  秋凤乐了,“这有啥丢人?不偷不抢有啥丢人的?我跟你说,卖房的刘阿姨,人家那房本上就只写的她自己的名字,也没见人家老公有意见,再说了,人家卖房,不还是跟老公商量了才答应的?难道我们姐仨还会欺负你?你有这瞎想的工夫,多看几页菜谱,想想咱买了房之后卖什么吧!”
  徐山平这才没话说。
  谁叫他没钱呢?
  哎呀,后悔呀!
  春节前要是不把几个月工资都寄回家,现在四个人出资份额一样,看着也不难看!
  唉,搞得他像是得靠两个小姨子才买的房。
  到了3月15号星期天,四个人早早进城,去了丧彪约的一个茶餐厅。
  九点多正赶上市民们饮早茶的高峰期,丧彪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那儿,桌上简单放着几样早点。
  三姐妹一来,丧彪忙介绍,“高妹,这是江律师。”
  江律师递过名片,宋诗远收好,介绍自己,丧彪惊讶,“换名字了?”
  “嗯。这是我新身份证。我小妹也换名字了,她现在叫余自新。”
  丧彪郑重伸出手跟她俩又握握手,脸上却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讨人厌模样,“宋诗远,余自新,你们好啊!”
  宋诗远这时才想到,原先丧彪见过她身份证,但从来只叫她“高妹”,叫小妹“妹妹头”,似乎是看得出她们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江律师将购房合同和出资份额的证明都打印好了,一份讲解给他们听,确认房款出资额后只要签了名再按上手印即可。
  他又说了几条买房要注意的事项便起身告辞,“这五百块我可不是只卖给你们几张纸,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联系我,不要犹豫。”
  三姐妹慎重点头。这十几万可是她们全部积蓄,真正的血汗钱。
  丧彪问宋诗远,“你们跟房东约了几点?我现在有空,开车送你们过去。”
  去中大路上,林通求问她,“你们准备几时辞工啊?”
  “五月吧。”宋诗远心底叹气,她花市摆摊赚的4万块全都用来买房了,房子破烂肮脏,不好好收拾一番怎么住人?没准哪还需要修修补补,再买点家具,存了这么久的钱怕是一下要见底,只能等收拾房子的时候继续打工。
  要凑够钱去开自己的店铺,她可能还要再等上一阵。
  林通求“嘁”一声,“你还等什么啊?买好房了你就辞工!我朋友的服装店正缺人呢,上次春节时跟你说过,到现在你也没回话呢!”
  余自新偷偷捏二姐的手,这多好的机会啊!给服装店打工可比踩针车强太多了!哪怕工资低,能学着东西啊!还犹豫什么呢?
  宋诗远最近在厂子里也真的是待得够够的了,笔记本和书锁好了,毛巾也会被人扔在地上,一个房间里住着七八个人,防得了这个防不了那个。
  “等房子的事办成了,我先去你朋友的店看看,再决定,行么?”
  林通求露出一口白牙,“行啊!”又问,“余自新小妹妹,你打算几时辞工啊?”
  余自新笑,“越早越好。”不过,临走前还得给罗渣滓下个套。这狗哔不被好好治治以后一定还会祸害其他女孩。
  到了地方,刘阿姨两口子见到她们还领了两个年轻男人来,对望一眼,一起露出点八卦的笑容。
  哦,这个不爱说话的是大姐的对象啊?有点不般配;瘦高这个一开口是本地人,讲了几句话还跟他们拉上亲戚了——老阿姨老公也姓林,退休前是纺织厂的。
  两人老家差着几百里,照样是亲戚。
  林通求拉了一通近乎,最后房价定在十三万五千八。你发我也发。
  双方签了江律师准备的购房协议,约好了周二一早去办正式合同,现在先收一万块定金,购房那天再转账付余款。
  这事就算定下了。
  周二这天早上,林通求也来房管局露了个面,介绍了个叫“城哥”的领路人给他们,然后就去忙活他自己的生意了。
  宋诗远第一次真心跟他说了句“谢谢”,丧彪居然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谢什么啦?走啦!”
  请领路人这三百块可真没白花。
  城哥派头十足,腋下夹着个小公文包,手里拿的手机是翻盖的爱立信,他领人去盖章时从来不排队,只大声喊,“让让,请让让!”然后堂而皇之挤到办公柜台最前面。
  柜台里的工作人员也都跟他熟,“来了?今天办房产交易啊?”
  来办事的也有其他领路人,见了城哥都一副笑脸,“城哥早啊!”
  即使有城哥领着,这一套繁冗程序走下来也花了一整天,他有辆客货两用的小面包车,拉上买卖两方马不停蹄跑了几个地方。
  等盖章的时候,城哥一听说她们买这房子是要做小买卖,立刻说:“那你们要办营业许可、卫生证、健康证一堆证,到时提前一天打电话给我,办这一套,要五百!”
  刘阿姨拉拉宋秋凤,“这个价钱可不贵!”她当初是不知道有这个门道!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
  秋凤忙说:“谢谢城哥,到时一定请您帮忙!”
  虽说花了三百块钱,但总算是一天之内把该盖的章都盖好了。各种税费,办产权证也要交费,零零碎碎下来又是几千,但是这钱大家花的开心呀!
  城哥还陪着他们去银行转账,指指银行门外的几个问人要不要换外汇的人,“这些黄牛办的是另一套东西,还能帮人办公司,转注册资本金什么的。”
  余自新听了,心中一动,默默记下。
  隔了一周,又要再去房管局办交割手续。
  厂子不喜欢工人频繁请假。请一次假组长就没好脸色,隔两三天又请,怎么回事?大姐在她组长那儿碰了一鼻子灰,余自新只好去找田小冰,说她想继续上学,但她未成年,只能让她姐姐姐夫当监护人去学校问问,求个情,请一天假。
  田小冰既感到意外,又觉得原该如此。
  她笑眯眯问,“那你现在报了名,能跟得上么?”
  余自新说,“还不一定能不能上呢,我在家的时候高中没报名,连学籍都没有,就算民办学校都不一定收我。”
  田小冰批了三个人的假条。
  其实她心里有点想让余自新离开厂子。
  这女孩是挺聪明,但是厂子里不需要太聪明的人。
  这次的手续简单多了。
  就是等的时间久些。
  办完这次的手续,几个人这心可算落地了。这房子在法律上就已经是他们四个的了。虽然新房产证还得二十个工作日后才能办好,但他们现在走在g市的街上,两脚都是踏实的。
  再也不怕被查身份证暂住证了!
  但几个人还是赶快复印了几份房产局的回执,叠起来和身份证一起小心贴身放好。
  第42章 扔垃圾 后悔,不后悔
  办好最后的手续, 刘阿姨把一串钥匙交给他们,“等你们收拾好了,我再来祝贺你们乔迁之喜!”
  四个人这时都还没从兴奋中平静下来, 拿了钥匙急匆匆奔去制药厂家属院。
  徐山平高兴之余还有点遗憾。
  最后房子的成交价格是十三万五千八百元, 三姐妹一人出了四万, 他最少, 只出了一万五千八。
  可这怪谁呢?
  秋凤和他花市摆摊投入的少, 回报也少,两人一共拿了三万六,平分到他手里就一万八。秋凤有两个妹妹贴补, 凑了四万,谁补贴他呢?
  他倒是还有点私房钱, 可接下来开店还要用钱,用这钱补上房款了,那开店不还要跟两个小姨子借?小妹还是个半大孩子呢,他哪有这个脸开口呀?
  有几天他甚至想赌气说自己不参与她们买房了,他就没听过买房还要写明出资份额的!你们还把不把我当自己人啊?我不出钱了!你们去买吧!
  可他又一想,得嘞, 他们四个人工资差不多, 加上加班费后一月一千出头,年底加班更多,她们可有半年多没往家寄钱!这就最少两万一了,两个妹妹还有卖ic卡赚的钱,三姐妹要是不带上他买房,也能凑出这钱!
  她们还愿意带上他,够实诚了!不然的话,人家姐仨买了房子再跟他签个租赁合同, 拿去办暂住证,不也行?
  这么一想他肠子都后悔青了,不该春节时把钱寄回家,更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谁也没长着前后眼啊,当时他再也想不到摆摊能赚几万块,要是早知道了,把钱留着当做小生意的本钱多好……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妈孙桂兰是村里有名的铁公鸡,钱进她口袋那还能轻易要出来?唉,过几天他再打电话跟爸说说,拿出点钱给他和秋凤当本钱,不然的话,会不会一直被两个小姨子看不起啊?
  哎呀,后悔死了。
  他在心里抽自己嘴巴子,徐山平呀徐山平,你防谁都不该防秋凤呀!她可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
  唉,算了,想这些干什么?房子买都买了!他以后也算半个g市的人了,再也不怕被当成三无了!他们徐河村还没人能在城里买房呢!
  宋诗远看见徐山平一会儿高兴得两颊发红一会儿懊悔得恨不得抓头发的样子,悄悄用手肘碰碰小妹,给她使眼色,这个鸡贼姐夫,该!现在后悔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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